1)2、外室子_媵夫(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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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唐远在这女子面前,气焰还是收敛了许多,并不如何尖酸刻薄。

  但向晚却仍旧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寒冰里淬过,精准地扎进他的脊梁骨,刺得他浑身发冷,一阵一阵地打寒颤。

  那女子闻言愣了愣,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脸上,像是惊讶,又像是带着别的什么。

  向晚低下头去,身子在宽大的衣衫底下,蜷缩发紧。

  是,同为金平侯府的儿子,要给自己的弟弟做陪嫁媵侍,仿佛是极荒唐且丢脸的事。但若是与他的出身相比,似乎就无甚奇怪了——

  他,是一个外室子。

  自打出生起,他就与父亲一道,住在一处偏僻的院子里,终日足不出户,只有一个年老的侍人照料他们的生活。

  说是照料,也只能限于洒扫采买的粗活,许多事仍要他们亲力亲为,有时还要做些刺绣补贴家用,父子生活得很是清贫。

  母亲每月来一两次,给些不多的银钱,偶尔也会带点心或者时新的玩艺儿给他。那时,他每每见到母亲,总是兴高采烈的,把这当做为数不多的盼头,也领会不了父亲眼中的晦暗和怨怼。

  他并不知道她在外是何等富贵权势,更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后来,侯府里的老侍人无心或有意地提过,他的父亲,原是城中潇湘馆的官伎。他是伎生子,低贱且晦气的人。

  九岁那年,父亲死了,在床上挣扎了三日,吐了一床的血。

  他被一顶小轿,遮遮掩掩地接进了侯府,摇身一变,成了金平侯的公子。

  据说许氏身为正夫,原是极反对此事的,还是他的祖父,金平侯府的老祖宗一锤定音:“不论怎么说,他也是咱们侯府的血脉,现下他没了爹,要是让他流落在外面,不成体统。”

  于是,尽管许氏十分不愿,他终究是进了门。

  在侯府的日子,他过得少言寡语,谨小慎微,简直像是屋檐下暗处的一个影子,和墙脚生出的青苔并没有什么区别。

  于他而言,能吃饱穿暖,有一处栖身,已经很好,哪怕许氏不喜欢他,府里的下人也多看眼色,明里暗里让他受些排揎,他也都避其锋芒

  ,从未委屈置气过。

  他时刻记得,自己是在此叨扰,这些年承祖父的情,对他颇多维护关照,他就更不能惹出事端,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直到两月前,许氏将他唤到面前,一边饮茶,一边慢悠悠地问他:“你知道吧,阿宁再过些日子,就要嫁去安国府上了。”

  他当然知道,结亲的对方,是安国姥的孙女林馨,世家贵女,一表人才。无论在谁眼里,这都是一桩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他不知何意,只能轻声道:“恭喜弟弟,百年好合。”

  许氏“嘁”了一声,摇了摇头,从上到下打量他,“你论年纪,还比阿宁大一岁,只是你心里有数,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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