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他所有爱恨完完全全的寄托到了另一个给予他救赎之人的身上,就像离不开母鸡的小鸡仔。
“可是...”萧伏玉将手放在心口上，眼神迷茫，他明明觉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莫含章的身上。
她开心他就开心，她难过他也不会好受。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藤蔓一样漫无目的的生长，明明他和莫老狐狸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惊天动地故事，更别说被对方样貌所吸引。
摸着良心讲,在他第一次见到莫含章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她长什么样，之后相处时也完完全全的被她的气势所镇压,看不到除她这个人本身之外的任何东西。
至于为何喜欢，那真的是毫无缘由，就像着了魔一样。
萧伏玉抓住莫含章垂于一侧的手放在他胸前,即使隔着厚厚的棉服,那颗怦然跳动的心依旧灼人。
莫含章讶于萧伏玉的表现，她蜷缩手指，试着将手从萧伏玉的掌中抽离。
“我很少喜欢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并不是我不喜欢，而是那些我喜欢极了东西都会变成泡影消失。”
就像他小时候养的猫儿,只是因为冲撞了宫妃便被活活打死,他躲在墙后捂着嘴无能为力的哭泣,带他的太监和他说如果他现在冲出去,下一个被打死的就是他。
虽然这些话是那太监吓唬他不要乱跑的说辞，但萧伏玉清楚那座宫里什么样的荒唐事都会发生。
他放任自己一直下沉,做一个只管吃喝的‘傻子’、‘俗人’。
但他也想真真切切的留住那些泡影。
萧伏玉紧紧的攥着那双冰凉的手，漂亮的桃花眼像坠落的星原，即使他知道眼前的也可能会变成泡影,但还是忍不住靠近。
“你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含章不理解萧伏玉这些奇奇怪怪的感情，她说：“我能给你的，能帮你的都已经做到了，你不应该不知足。”
她甚至已经考虑好最后大结局时帮助萧伏玉死遁的方法。
是他不知足吗？萧伏玉被她的话梗住了。
“我想...”他突然单膝跪下，半身伏在莫含章膝上，少年身量渐长，视线正好与坐着的莫含章平齐，他想奢望一回。
“我想向先生祈求一点点的怜爱。”
真诚的语气、祈求的眼神以及他那卑微到极致的感情，让莫含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只要一点点。”萧伏玉挪膝向前，语气忐忑。
这让他想起每日总是哀怨叹惋的荣嫔，也就是他娘，往那窗前一靠便和他讲起当年在后花园和明武帝的那段根本没有任何听头的往事。
他娘总说在感情中最先动心的人会变得一无所有，不幸的是，他要重蹈他娘的覆辙。
莫含章停住动作，半天后，她说：“没有结果的事情，你还要坚持？”
萧伏玉站起，他低头看向她。
鬓边的碎发被北风吹贴在脸颊上，莫含章鬼使神差的身手替萧伏玉将碎发掖进耳后。
两人视线相交，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影子。
突然，莫含章手腕一紧，下一秒她被猛地带进怀里，脑袋撞上硌人的胸膛，上半身被两条有力的臂膀箍紧，紧到她能感受到他在颤抖，独属于少年人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服几乎要将她烤着。
他慢慢将下巴埋进莫含章的脖颈，可怜巴巴凑到她的耳边求道：“一点点...”
一点点在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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