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四九城，难得显出一点萧条之态，她拢紧大衣，乌溜溜的眼睛染上一丝愁色，从这边绕到那边，那边是纪念堂，还有排着队等着入场的游客，不是很多，这个季节里也算是不少了。

　　还记得初次来，是叶茂带她来的，那时候里头的还是真的，今天所见的仅仅是蜡像了，她当时还怕着哟，不敢真上前看，献了束菊花，就出来了——

　　从入口一直到纪念堂的正门，她一眼望过去，明明离得很近，从排成四例的游客那蛇形般的队伍，显得特别远，蓦然间，她的眼睛都瞪圆了，前、前面的——

　　黑色的大衣，站得不怎么直，颇有点慵懒的姿势，于群中叫一眼就认出来了——“卫、卫嗔——”她几乎是失态地叫出声，眼泪早已经克制不住，湿了她一眼，她顾不得这些，揪着手里的包，就想往前面跑。

　　才跑了几步，她停下步子，焦急万分，前面都是排好的队，他们都准备进场，而她只能待后面排队，咬了咬唇瓣，她往后退，绕过后边，右边跑过去，双腿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地跑过去，生怕晚了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跑，撒开腿跑，她的动作引来游客的好奇注目，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抬头往前跑，离得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对，就是那里，那里就是出口——

　　风吹得她的脸上，这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冷了，这心跟火一样热，热得她全身都快沸腾了，整个心跟她的眼睛一起都盯着出口，从里边绕出来的，肯定要经过这里，她满眼期待，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秋水都给望穿了。

　　从里面出来的队伍有条不紊，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谁都不是他！

　　“们有没有见到这么高，这么瘦——”她急了，泪眼蒙蒙，上前两步就拦出口处，抓住就问，还指着自己的右眼角，“这里还长了个痣的，长得很好看的，们有没有见过？排队时有没有见过？……”

　　她一个一个的问，脸上的伤口还包着，泪流满面，嘴里一直重复那几句话，再详细的话也没有，神情近乎于崩溃，却让觉得她神经不正常，纷纷躲开她，便是连站岗的武警也对这边关注了起来，他刚想上前，肩膀却让按住。

　　他一回头，却是再镇重不过地敬了个军礼，站原地，挺直如松。

　　每个都摇头，越摇头，陈碧越流泪，流得泪越凶，到最后，她近乎木然了，愣愣地任由眼泪往下流，擦也不擦，径自看着出口，整个跟雕像都差不多。

　　“还哭呢，这都是怎么了，谁让们小四儿哭了？”

　　温柔的声音，明明再温暖不过，却让她陡然打了个哆嗦，一抬眼，看见叶茂站那里，身后不远处还有他的“忠臣”们，他笑，那笑容与平时的严肃不同，他竟然笑，且笑得很包容。

　　如果不是这时候，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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